公司标志设计,应该像是中国汉字中结构最为简单的“一”。虽然只是随心所欲的一划,但却成为一种符号,一种语意或者其他的载体,它甚至以一种文化的形式存在着。
汉字中“一”的设计,应该是最为伟大的。它仿佛一座桥梁,链接了史前文明与以后的文明。
“一”是多变的,在“一”的基础上有了“二”有了“三”……“一”其实就是一横,从几何学上讲,它其实就是水平方向的一根直线。在一横的基础上加一竖,于是便成了“十”。在水平方向上加一根垂直的线,于是便成了“坐标”。在横横纵纵之中,于是便有了其他……“一”在中国文化中,被视为是万物之本,万象之根。道家曰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禅家云:“一花一世界,一木一菩提。”如果说这大千世界是一块有形的面的话,那么“一”便是构成这个面的点元素。中国文化向来主张“以点代面”的美学观点,石涛在其“一画论”中明确指出:“一画落纸,众画随之。”“一画者,众有之本,万象之根,见用于神,藏用于人,而世人不知,所一画之法,乃自我立,立一画之法者,盖以无法生有法,以有法贯众法也。”
“一”也是不变的,从甲骨文到篆书再到现代汉字,“一”始终是“一”,在结构和字意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。在中国文化传统美学范畴,向来主张“反朴归真”的美学境界。苏轼曾提出“绚兰之极归于平淡”的美学思想,这与老子提出的“万物归一”一脉相承。这时的“一”以不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汉字,它以生成为这个大千世界的基本元素。也是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继续升华的必要条件。它所涉及的领域以不再仅仅只局限于艺术和哲学。它甚至左右着人们传统的思维模式。当人们在书写“一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从左至右,单从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出中国人顺其自然,按部就班的儒家性格和士大夫精神。这种与世无争的性格一直持续了几千年。难怪中国文人在
广告设计不得志的时候或投江自尽,或隐居山野,或遁迹空门……他们逆来顺受,在精神上自娱。如唐寅诗云:“日出日落日复日,花开花落年复年。但愿老死花酒间,不愿鞠躬车马前。”追求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,回归一种最原始的状态。当设计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,设计师已感觉到创作源泉山穷水尽的时候,不妨给思维放放假,回归于一种原始状态,说不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现代设计越来越认同本土化,本土化是对本土文化的认同,而不是对符号或图形的认同。探索本土文化的内涵,找出传统文化与自己个性的碰撞点,形成自己的设计风格,这才是设计本土化的精髓所在。日本设计的成功,不能不说是他们对于东方理念贯穿于设计作品中的成功。虽说大和民族的文化特色有华夏文明的遗留痕迹,而在人家的设计作品中,东方文化的“归一”性却比中国的设计师们吃得更透。日本设计大家福田繁雄先生曾经指出:“设计中不能有多余”。从这个观点中不难看出他的设计理念与中国传统美学讲究的“恰倒好处”有某一个共通的契合点。日本的设计运用传统的理念,现代的元素和构成手法,走在了设计的前沿。这不能不值得中国的设计师学习和借鉴。
“一”这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就给人以极大的想象空间。“可能”“也许”“大概”等词汇经常出现在人们的思维中,反映着某种整体文化的特点,儒家的中庸之道就是具有这种特点。讲究凡是总是在“规矩”之内。以一个抽象的概念作为命题,由于读者自身的修养和社会阅历、知识构成的不同,便会做出千百种的答案。这大概就是“一生万物”的道理了。而这千百种的答案都是始终围绕着那个
平面广告设计抽象的命题所展开的,万变不离其宗,于是就有了“万物归一”这个概念。在特定的条件下表现最丰富的东西,是做设计最基本的道理。中国人向来讲究“游刃有余”。比如方块字,无论是笔画的简繁如何,在特定的空间中总能演绎出美来。“美”之所以为“美”,从中国传统美学上讲,它讲究左右对称和力的均衡,因为中国向来主张“阴阳互补”的美学原则,故宫的极端对称就是一例。从现代构成学上讲,“美”是一个点与线、直线与曲线经过形式美法则而构成的。由此可见,在局限的九宫格中也孕育了如此丰富的学问。
其实本生做设计,就是在局限中求空间,“载者镣铐跳舞,正是设计的基本功。”
正所谓“有容乃大”,在“大设计”的今天,做设计的学问,就应该像汉字“一”,看似简单却包罗万象。